決定好後, 第二天，同一時間同一地點, 季若書答應蒼思遠。

說法很保守：“我盡力一試。由於涉及到人體最覆雜的腦部，所以治療過程肯定會比現在更久一些，而且為了精準性，到時可能會頻繁讓你們去醫院檢查。”

蒼思遠不擔心拋出那樣的誘餌後還得不到想要的結果，點了點頭：“我已經在四色名苑的菊苑買了房, 到時爺爺會和醫生一起住進去, 相關設備在運送當中, 你想要什麽結果家裏就能測。醫生是可以信任的人，會保密，這也是為你的能力保密。”

這樣的做法，把季若書的安全和保密考慮進去，分明是篤定她一定會答應。

她也確實答應了，無奈搖頭：“你還真的把一切算進去了。”

“我也是沒辦法。”蒼思遠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, “既然有辦法治愈，不論代價是什麽, 我得讓爺爺好好的。相信這一點上，你我都是一樣的。”

大概吧。

要是季若書的家人身患絕癥, 在束手無策之際遇到能夠醫治的醫生，她可能願意付出一切來換取這樣的機會。

錢財能夠重新賺取，生命只有一次，不用多做考慮就知道該選什麽。

蒼思遠又說：“你不是醫生，卻有一顆仁愛的心。當初你察覺之後本可以不說, 還是冒著風險說了，所以再加點利益讓你答應並不難。看在這個的份上，季家在京城的事情，我會盡力幫忙的。”

“多謝。”

“具體事宜，我會和你哥哥談。你這邊，我只能說，想要在京城那麽大的地方分出一杯羹來，光有我的幫助是不夠的，要看你哥哥自己。”

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，蒼家不可能永遠無條件地幫助季家。他提供一次機會，能否在京城好好地存活下去，或者乘風而起謀出一片天，還是要看季景曜自己的本事。

“他當然可以。”季若書對季景曜的信心很足。

“不止如此。成功的事業不僅需要過硬的能力，還要有機遇。而你們季家的機遇，在你身上。”蒼思遠若有所指。

“你的意思是說，我的能力……”季若書的話戛然而止，蒼思遠神秘地笑笑，不再多說。

季若書的能力，說大不大，說小不小。

表現出來的能力要是僅僅只能治愈失眠，那麽隨之而來的僅僅是失眠的病人。

要是她能展現出更多的能力，那麽與風險伴隨的自然是更大的機遇。

季若書拒絕狐貍畫出來的大餅，誘惑大，風險更大，她不可能冒那麽大的風險只為了錢。

“季家的未來如何要靠哥哥去拼，我為他提供一次機會就夠了，要是他的事業需要我時時刻刻為他保駕護航，不如不做。”

“你對他的信心倒是夠大。”蒼思遠很意外。

“不瞞你說，這次答應你的事是我做的決定，爸爸和哥哥並不想靠我進軍京城。”季若書的語氣有幾分驕傲與幸福，季家父子的為人足夠她驕傲。

蒼思遠詫異好一會兒，隨即笑了。

商場如戰場，戰場無父子，商場無兄弟。

為了公司的生意，把女兒/妹妹嫁出去商業聯姻鞏固信任，把情人/女兒送出去搞好合作關系的，蒼思遠見多了，第一次見為了妹妹不願意開拓商業宏圖的。

有趣，太有趣了。

陸羽與蒼光耀的治療有條不紊地進行，蒼思遠如他所說那般，迅速與蒼光耀搬入四色名苑。兩家住得近，漸漸走動起來。

要進軍京城，不是一句兩句話的事就能做到的，前期要做的準備太多。

季向文與季景曜父子早出晚歸，一直在忙碌，飯桌上很少能聚集齊一家三口。

生意上的事，季若書不幹涉不過問，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。

*****

京城的某間公寓裏。

薄添安靜地聽著經紀人陳姐一項一項的工作安排，忽然聽到某個在意的關鍵詞，“陳姐，你剛剛說飛羽百貨？”

薄添的神色多了兩分忐忑，一分焦急，看得陳姐一楞，還以為她說了什麽很重要的行程，重新低頭一看，的確是不怎麽重要的活動。

“是，你代言的冰激淩在那有個活動。”

“什麽時候？”薄添語氣急切。

陳姐察覺不對，瞇起了眼，“你想做什麽？”

“我……”想去見見那個玫瑰小姐姐。

想起至今不知名字的漂亮小姐姐，薄添薄薄的面皮上染上一層紅暈，“我有點事。”

這不像有點事的樣子，反倒像春心萌動？

不過自家藝人確實比較害羞，不太和異性說話。

藝人最忌諱當紅時期爆出緋聞，尤其是定位少女殺手給少女們男友幻想的男明星。

陳姐眸色深深，半是警告地說：“薄添，你應該知道什麽不能做吧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薄添點點頭，“我只是想去謝謝她，你放心。”

陳姐看他不似說謊的樣子，放心了：“一周後，我們去A市，活動時間在下午，之後的行程我會推掉，你自己註意別被拍到了。”

“謝謝陳姐。”

*****

今天是陸羽和蒼光耀第二階段的最後一天。

治療完畢，陸羽與蒼光耀各自帶了香薰燈和喜歡的香水回去。

最後的第三階段，睡前點上香薰燈，自己能夠緩緩入睡，並且第二天不需要人強制叫醒就算治療成功。

至於為什麽需要一個月那麽長的時間。

季若書給出的解釋是：一個習慣的養成需要28天，失眠算是他們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，正常入眠也得養成個習慣。

聽著有點道理，又似乎不怎麽有理。

看在治療效果不錯，每天都能在30-45分鐘的午睡後自覺醒來，晚上睡得也好，兩人沒多問，乖乖回去了。

第一批病人的治療告一段落。

沒幾天，兩人能正常入睡醒來，成了活招牌，治療失眠的名聲才算徹底打出去。

至於第二批病人……季若書不著急，很快就有。

店裏的玫瑰香水不知什麽原因，賣得特別好，供貨再多都有點供不應求的感覺。

聽兩個店員說，還有人從其他城市特地過來買的，一買就是好幾瓶。

一個小小的調香室，也不知怎麽的，名氣就打出去了。

店裏的玫瑰香水還剩二十瓶，幸好季若書又調制了一批。

她中午過來時已經帶來一批，全部放在店裏儲存著，趁今天有空又回家搬了一趟。

季若書與宣天材搬著紙箱上樓。

今天飛羽百貨一樓在舉辦活動，人流量密集，兩人往旁邊靠靠，沿著最外圍的人群走，免得裝了香水的紙箱被人碰倒。

“下面是大家最期待的互動環節，薄添會現場選出一名女觀眾，進行餵冰激淩的親密活動。那麽，現在我們就開始選幸運觀眾……”

女主持人的話還沒說完，站在身邊的薄添已經跑下了臺，直奔人群外圍。

一晃眼的功夫，季若書面前多了個身材高大的男人。

男人手裏還拿著無線話筒，緊張地手心出汗，“小姐姐，你還記得我嗎？”

季若書眨了眨眼，沒有說話，薄添心裏難過，勉強地笑笑，“小姐姐，你能和我完成一個活動嗎？”

宣天材直覺兩人之間有貓膩，把抱著的紙箱往下一沈，露出些許空間來，“店長，給我吧，我搬上去。”

“好。”季若書把紙箱疊上去，問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奶狗，“什麽活動？”

薄添抿著嘴笑，露出右邊一顆尖尖的小虎牙。

“小姐姐，你跟我來。”

季若書跟他上了臺，女主持人驚訝出聲：“呀，薄添選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觀眾呢。這位小姐叫什麽名字？”

薄添期待地豎起耳朵，他一直小姐姐小姐姐地叫，還不知道人家名字呢。

“季若書。”

女主持人：“季若書，很好聽的名字。季小姐是我們薄添的粉絲嗎？”

薄添面有忐忑，小姐姐不認識他呢。

季若書很給面子地點點頭：“嗯，顏粉。”

她沒說假話，薄添的顏值夠高，足夠當回顏粉。

女主持人善意地笑：“薄添的粉絲大多是顏粉呢。”

額外的話題不多說，“好，大家期待的互動活動要開始了，就有請我們的薄添餵季小姐吃冰激淩。”

下面的女觀眾們一陣尖叫。

吃冰激淩？這麽親密的嗎？

季若書一楞。

薄添問：“小姐姐，你喜歡什麽味道的？”

季若書：“草莓吧。”

工作人員很快遞過來一個紙杯與一個勺子，紙杯外印有薄添的半身像與簽名，裏面舀了兩球粉紅色的草莓冰激淩，上面點綴著幾顆碎果仁。

薄添動作很輕，舀了很少的一勺冰激淩，中間帶了顆小葡萄幹。

“小姐姐，給。”

季若書張嘴，一口吃下。

冰激淩有點冰，幸好現在是三點左右，溫度正高，吃一口不覺得多涼。

女主持人：“薄添舀得這麽少啊。”

“嗯，小姐姐還有事，我不能再打擾她了。”薄添把紙杯和勺子還給工作人員，他沒忘記自己是怎麽把人攔下來的。

他因為自己的私心，把人攔下來，進行一次親密的餵食活動，已經很滿足了，不會再貪心地多餵幾口。

小奶狗超級乖。

季若書笑笑，完成活動轉身告辭。

薄添用眼角餘光目送她上樓，意料之中看到她進了飛羽百貨唯一的一家調香室。

店長，他記得那個男人這麽喊的。

活動結束後，薄添讓經紀人先回去，換了衣服，戴上口罩重新回來。

一出自動扶梯口，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端著一杯咖啡，坐在單人沙發裏看書。

美人如玉。

美人似香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  陸羽：有點綠。

薄添：有點紅。

季若書：有點心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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